随着随身数位装置技术的进步,剧透有时只代表按下手机上的拍摄键,而拍摄剧本几乎可以说是最终极的剧透──整个剧组的产出,都是为了要将剧本化为现实。因此,保护剧本当然也是电影公司防爆策略的最基础原则。《星球大战:原力觉醒》的剧本,全本以暗红色纸印刷,不管你是拿照相机还是手机拍摄,或是直接复印,剧本上每个字都很难辨认。
你能看到《星球大战:原力觉醒》编剧手上就拿着红剧本,旁为导演JJ亚伯拉罕(JJAbrams)。
红剧本几乎算是JJ亚伯拉罕的正字标志,他在执导《星际迷航2》时,如果演员要看整份剧本,他必须亲自到位在圣塔莫尼卡的「坏机器人制片公司去,那里才有剧本──而且这些纸本剧本一律红通通。
好莱坞电影剧本。
红剧本。
《环太平洋》的演员们拿不到纸本剧本,他们只能在iPad上阅读剧本,而且这些数位剧本,已经被设定自动删除的时程。《饥饿游戏》系列电影的所有演员,手上拿的所有剧本都不一样──有些人的剧本或多或少了几个字。电影公司以这种方式来「秋后算帐:他们可以从泄出的剧本台词里,分辨出这份剧本的主人是谁。而根据绯红女巫伊莉莎白欧森表示,她在演出《美国队长3:英雄内战》时,
「我们每天只能拿到当天演出的剧本内容,并且不准将这些剧本带回家。每天下工后每个人的剧本都得收回,而后他们会统一切碎。
队长在《美国队长3:英雄内战》剧本上签名。
等等,你知道好莱坞谁最讨厌剧透吗?他对保护剧本一定很有一套:你也许会想到克里斯多福诺兰。我们来举个他执导《星际穿越》时的例子:如果你想看一眼《星际效应》的剧本,首先,你必须进入诺兰制片公司Syncopy占地英亩的建筑,通过数道有守卫站岗的安检门,每次都必须接受保安的姓名确认与相关检查。当然,看剧本这件事需要多位主管的签名同意才能通过。
《星际效应》电影幕后花絮照片。
在《星际效应》片场的诺兰(左)。
最后,你进入一个小房间,在那里你终于能看到纸本的《星际效应》剧本,过程中不能记笔记、不能画图、不能复印、不能讲电话、不能拍照。喔,我忘了提,如果你忘了这些限制也没关系,现场有亲切的保安,在旁监视并亲切地提醒你──或是愤怒地提醒你。
导演克里斯多福诺兰。
身在Syncopy办公室里的诺兰,猜猜他背后的海报是哪部电影?
美国电影协会管控媒体
杀头的生意有人做,有些媒体的成立宗旨就是为了剧透。许多观众讨厌剧透,但也有许多观众热爱剧透──他们以此作为要不要上戏院支持电影的依据,而这些剧透媒体或网站就是来服务他们的。这种剧透某种程度上比泄漏剧本更过分,因为这些媒体有时甚至只是瞎猜一通,导致制片公司还必须为莫须有的剧透,进行大量的公关补救处理。看起来,这些爆料媒体似乎无法可管,这可不一定,美国电影协会有更直截的处理方式。
美国电影协会logo。
每则电影预告开头下方的地球胶卷图案,就是MPAA的logo。
Google声称每天他们都要处理万则移除搜寻结果的需求,每则需求都意味着有人不满某个网站的文章出现在Google搜寻结果里,并且要求Google下架。MPAA的方式就是从Google下手,他们以盗版之名向Google控诉,这些爆料媒体直接损害到了他们的营收。这代表每天万则的下架需求中,有不少是MPAA提交的。
《死侍》在上映前就饱受各种剧透攻击,剧本也遭到外流。
但是这些需求还需要Google处理,而且也有许多用户不是透过Google搜寻找到爆料网站的──许多用户已经是这些媒体的忠诚读者。这种状况下,MPAA会直接对媒体网站的网域拥有者提出诉讼。许多爆料媒体是直接将网站架设在WordPress这样的部落格平台上,MPAA的诉讼会令WordPress必须回应或处置;连带地,MPAA也想对提供网路服务的ISP提诉,使某些大型盗版网站或爆料媒体被赶出ISP的机房,令他们得付出更高的营运费用。
《忍者龟》电影剧本也遭到泄漏。
我们在戏院里享受各式各样的电影,银幕背后,好莱坞在面对各式各样的剧透、剧透与盗版事件上,更像是一部电影,还是谍报法律电影(好莱坞甚至已经不太拍摄这类电影了)。他们使用各种高科技、片场规范与法律条文作为武器,保护观众在电影上映前被剧透洗了整脸。这场战争当然会继续打下去,某种程度上,这些攻防已经快比好莱坞电影还要离奇与有趣了。
「剧透一时爽,全家火葬场。
这句网上俗谚透露了许多人对于剧透剧透有多么厌恶,但是话说回来,先知道谁在《复仇者联盟3:无限之战》(Avengers:InfinityWar)死翘翘,的确会让人有点不满,但也仅仅只是不爽而已。可是对于好莱坞的电影公司来说,这是对他们产品的直接损害,会让他们遭到实质的财务损失──这种伤害差不多快等同于盗版了。但是,好莱坞也不是束手无策,这十年来,他们对于防止剧透的确有了许多新策略,让我们来看看这些电影公司与好莱坞团体的「防爆努力。
裘德洛演出电影《惊奇队长》。
《惊奇队长》裘德洛。
好莱坞的「防爆策略
我们先从裘德洛谈起,这位纵横英美影坛的国际大明星,演过不少名角色与有名系列电影,这当中自然有不少是对情节保密地滴水不漏的电影:像是《怪兽与葛林戴华德的罪行》或是《惊奇队长》。一部是华纳影业奉为传家之宝的巫师世界电影系列、一部是当今最赚钱的漫威超英雄电影,这些电影当然是需要保密防谍。裘德洛在比较华纳影业与漫威影业的防爆策略时这样说:
「我想这就是英国与美国的文化差异,当我们在制作《怪兽与葛林戴华德的罪行》时,制片团队的态度就是:『我们假定你不会泄漏任何这部电影的机密,但是如果你泄漏了,我们会告诉你,下次不要再犯了,然后我们可能会安静地宰了你。』但是在漫威影业里就不是这样了,他们的态度就是:『你他妈的敢跟任何人剧透试试看啊!』
裘德洛演出哈利波特电影《怪兽与葛林戴华德的罪行》。
《怪兽与葛林戴华德的罪行》裘德洛。
当然,漫威影业有了「剧透侠与「剧透弟这对雷雷兄弟,夫复何求,他们当然对于防爆策略做得彻底、而且严厉──演员剧透,通常可能会违反演出合约或是他们签属过的保密合约,就电影公司来说,他们至少在法律上有立场站得住脚。但是,漫威演员剧透有时更像是一场免费的公关宣传秀,对照他们在聘请下游视觉特效外包厂商时的防爆做法,实在差异太大:漫威影业甚至会多找一些外包公司,让他们制作根本不会在电影里出现的特效,借以混淆狗仔们的视听。
汤姆霍兰德、马克卢法洛。
雷雷兄弟牵手展现他们剧透的决心。
但是当然,这个例子里出现的视觉特效公司,的确是如今好莱坞防爆策略里的漏洞之一:年电影《X战警:金钢狼》在上映前一个月,特效半完成的电影,竟然被泄漏到网路上免费下载。泄密者是谁?至今仍然没有公开的结论,但是当时制作视觉特效的公司,就被认为是最有责任的嫌疑方之一。如今,几乎每一部好莱坞电影都需要数位视觉特效,而电影公司花在特效上的经费也越来越多,参与一部电影的特效公司数量也越来越多,就像建筑工地的工头,很难知道这片工地里的每个工人现在正在干什么。
《X战警:金钢狼》电影画面外流。
《X战警:金钢狼》流出的画面与正片比较。
这时候我们就需要《全面启动》(Inception)里的「特殊保安了:像是「数位斥候这样的数位安全公司,就会来协助工头管好他的工人们。他们会造访电影公司合作的每家外包厂商,检查厂商公司内有多少员工能够碰触到电影胶卷或档案;检查存放电影资料的库房是否有任何物理与数位上的漏洞;检查企业的安检纪录是否确实或符合标准、以及员工是否使用非法软体等等。这些特效公司必须接受电影公司的定期审核,以确保他们能够合格接下另一个新电影的案子。